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攻略皇帝六年后,白月光回来了阿宁裴郎 全集

阿宁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在扬州见到祖母的那一刻,祖母看到我风尘仆仆的模样,顿时老泪纵横。面对我的“死而复生”,所有人都惊愕不已。在我死后,祖母已经糊涂了,时而清醒时陷入念叨,糊涂时反倒是解脱。如今古稀之年,所以对我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惊讶。在她眼里,我还是那个让她疼爱的小孙女。她将我揉进怀中,喜极而泣。“囡囡受苦了,我们不再回那伤心地,以后就住在祖母这里,与我做伴。”祖母丝毫没有在意我从皇宫逃走,她对我只有满满的心疼,给我最好的院落住着。午后,我时常躺在院落的躺椅上,以团扇遮面,偷得浮生半日闲。院子的藤条上长满了四时鲜花,微风拂过,香气远播。梦里,是裴辞与我定情的那日,我偷偷溜出府,扮作花旦,为戏班的小姐妹救场。一袭水蓝色长衣,浓墨重彩,我操着一口吴侬软语,惊...

主角:阿宁裴郎   更新:2024-11-17 09:02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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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阿宁裴郎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攻略皇帝六年后,白月光回来了阿宁裴郎 全集》,由网络作家“阿宁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在扬州见到祖母的那一刻,祖母看到我风尘仆仆的模样,顿时老泪纵横。面对我的“死而复生”,所有人都惊愕不已。在我死后,祖母已经糊涂了,时而清醒时陷入念叨,糊涂时反倒是解脱。如今古稀之年,所以对我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惊讶。在她眼里,我还是那个让她疼爱的小孙女。她将我揉进怀中,喜极而泣。“囡囡受苦了,我们不再回那伤心地,以后就住在祖母这里,与我做伴。”祖母丝毫没有在意我从皇宫逃走,她对我只有满满的心疼,给我最好的院落住着。午后,我时常躺在院落的躺椅上,以团扇遮面,偷得浮生半日闲。院子的藤条上长满了四时鲜花,微风拂过,香气远播。梦里,是裴辞与我定情的那日,我偷偷溜出府,扮作花旦,为戏班的小姐妹救场。一袭水蓝色长衣,浓墨重彩,我操着一口吴侬软语,惊...

《攻略皇帝六年后,白月光回来了阿宁裴郎 全集》精彩片段

在扬州见到祖母的那一刻,祖母看到我风尘仆仆的模样,顿时老泪纵横。

面对我的“死而复生”,所有人都惊愕不已。

在我死后,祖母已经糊涂了,时而清醒时陷入念叨,糊涂时反倒是解脱。

如今古稀之年,所以对我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惊讶。

在她眼里,我还是那个让她疼爱的小孙女。

她将我揉进怀中,喜极而泣。

“囡囡受苦了,我们不再回那伤心地,以后就住在祖母这里,与我做伴。”

祖母丝毫没有在意我从皇宫逃走,她对我只有满满的心疼,给我最好的院落住着。

午后,我时常躺在院落的躺椅上,以团扇遮面,偷得浮生半日闲。

院子的藤条上长满了四时鲜花,微风拂过,香气远播。

梦里,是裴辞与我定情的那日,我偷偷溜出府,扮作花旦,为戏班的小姐妹救场。

一袭水蓝色长衣,浓墨重彩,我操着一口吴侬软语,惊艳了台下七皇子的目光。

表演结束后,他到后台笑吟吟拦住我。

“姑娘玉面佛心,我从此不敢看观音。”

“阿宁,我会予你整个盛京不存其二的偏爱,你可愿嫁我?”

那是我此生听过最美最好的情话,他的目光真挚不容掺假。

我又想起来在我面前,他宠溺万分的方婉言。

或许,那个让他怦然心动的方婉言,在他眼里是我最美的年华。

那年寒秋,时疫肆虐,那个少年也是在这样的阴云下打马而来,扬起飞扬的马蹄,曾救起我的惊慌。

他的俊朗坚毅,深深吸引着我,恍若昨日。

我想,能在这个时代做到尊重女子的男人,极为难能可贵。

火光跳动间,仿佛又映出一对新人的眉眼。

裴辞一身大红喜服,真挚地牵着我的手:“阿宁,我曾经做过一个梦,梦里我功成名就,你与我比肩携手,可我忘记做错什么事,你便弃了我,永不相见。”

“所以我向你发誓,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,若违此誓,我必不得好死。”

还没等他兑现自己的承诺,西宫皇后沈菀宁已死。

世间再无那个唯一会跳真正惊鸿舞的女子。

时限一到,我心愿既了,向祖母告别,悄悄跟着系统离开。

叮——恭喜宿主维护小世界稳定成功,获得二十年寿命。

在一片白光闪烁过后,我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条大河,大河上是时空的摆渡人。

那些逝去的情爱,那些过去纷杂的人与事,同我再无关系。

自此,我心之所向,唯有小舟从此逝,江海寄余生。

…西宫皇后薨逝后,裴辞那一日忽然暴怒,废黜了整个六宫。

只留下安安静静的雨花台,守着她的尸身。

他独自一人守在皇后的灵堂七日七夜,出来时,一夜白头。

后来,沈菀宁离开的整整一年里,他都在研究各种能找回她魂魄的方法。

他的夫人曾说过,跟他不属于一个世界。

那他能不能想办法去到她的世界,或许那时候,她就会重新为自己动容,能和他在一起了。

他辗转找到了一位苗疆蛊师。

那人终于为他长久的困苦答疑解惑。

他说,沈菀宁催动了古术千秋蛊,才能回到她原本的时空。

裴辞急切问他,那自己该如何才能见到她?

蛊师告诉了他催动千秋蛊的方法,同时告诉他,他不属于的时代,即使过去,也很快会湮灭消失。

他不在乎,只要能见到她。

匈奴来犯,裴辞将江山交给了太子监国,自己则不顾群臣反对,前往边塞御驾亲征。

被敌军的剑刺穿心脏的那一刻,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催动了千秋蛊。

随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。

之后,他的魂魄来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时代。

他见到了沈菀宁,他钟爱的发妻,看着她在台上光芒万丈,笑得温婉,接受学术颁奖。

她身穿一身白色长裙,裙角绣着点点棠梨,与他记忆里的模样一般无二。

“阿宁,朕来找你了。”

裴辞情不自禁上前,想要伸手去抱她,却发现自己的魂魄已经变得透明,只能绝望地穿过她的身体。

而他只能像黑暗里的老鼠,窥视着她,不甘而扭曲的被风吹散,消失于这个世界。

灵魂完全消散之前,他后悔了,知道自己输得彻彻底底。

阿宁曾经对他说过,她最喜欢棠梨树,每年花开时像雪落在了春天。

如若没有,桃花也很好。

成婚那年,他没有买到棠梨树,于是栽种了满园的桃树。

从此以后,他再也不会失信于她了。

生当复来归,死当长相思。

裴辞驾崩之后,新皇登基的许多年,有人向荒废的关雎宫后院望去。

其间桃树早已被尽数砍去,取而代之的,是满院雪白的梨花。

-END-
我谎称自己当年中箭掉下悬崖后,并没有死,而是被农户救下,失去了记忆。

现在记忆恢复,所以回来找他。

当年他并未寻得我的尸身,在确认我的身份后,他喜极而泣,紧紧拥抱住我。

“阿宁,你终于回来了,朕魂牵梦萦,祈求老天让你回来,看来是朕的心意感动了上苍。”

阔别多年,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龙涎香气味。

我有些不习惯。

原世界和这里的时间流速不一致,我离开的六年里,这里已经度过了近二十年。

这座宫殿,原本是皇后的居所,被他更名为关雎宫,只为祭祀我。

裴辞情绪激动,给我看那些述悲赋,洋洋洒洒写了厚厚一摞。

我默默念着,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对我倾诉的思念。

朱琴弦断二十年,犹恐相逢是梦中。

……当我读到那句婉儿类卿时,疑惑地抬眸看了他一眼。

可他只字未提,只自顾自阐述着他悼念亡妻的悲痛。

我死后多年,他身为皇帝,身边有了新欢也是正常。

我淡淡笑了。

“裴郎,如今我死而复生,我知你身边已有佳人,我可以理解,但求一个皇后之位,陪在你身边。”

裴辞沉浸的神情忽然滞住,犹豫地看着我。

“皇后是骠骑大将军的女儿,前些时日刚刚平定西北,战功赫赫,且皇后并无过错。”

他叹了口气,“阿宁,朕不能废掉皇后,可在朕心里,你才是唯一的妻子。”

四目相对,我笑了笑。

“天子一言九鼎,你答应过我的,我只为妻,不做妾。”

因为只有皇后,才能劝谏他的得失,阻止他成为一个暴君。

裴辞不肯答应废后,亦不愿违背与我的誓言。

少年丧妻,如今中年重逢,他对我倍加珍重。

圣旨一下,他竟然决定封两位皇后,皇后为东宫,封我为西宫皇后。

史无前例,朝野哗然。

封后的那一日,阖宫举办了宫宴,遍邀王室公卿。

所有人都想一睹我这位传闻中的旧爱。

我穿上皇后的翟衣,坐在裴辞身边,而他的右侧则是东宫皇后萧氏。

“本宫嫁与皇上时,就听闻过姐姐美名,如今姐姐大难不死,归来是喜事,今后就由我们共同协理六宫。”

萧皇后很是端庄,面子功夫做的得当。

裴辞兴致似乎甚好,唤了歌舞上来,朝我笑了笑。

“阿宁,这盛世之舞,朕与你共赏。”

台上缓缓走上来一个窈窕细腰的红衣女子,雪肤绛唇,容貌竟与我惊人的相似。

她便是元嫔方婉言,最得圣宠。

看着元嫔旋转跳起了惊鸿舞,我一时失神。

这支舞,当年由我所创。

只是元嫔年轻,跳起来自然更娇艳万状。

关雎宫的嬷嬷告诉我,裴辞曾经赐过她椒房之宠,还与她彻夜点过一对龙凤花烛。

在元嫔旋转的衣袂间,我恍惚看到了一双新人眉眼。

烛影摇红,他眸光深邃,握紧我的手。

“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。”

如今,他却寻来我的替身,红帐白衣,再娶亡妻。

一曲舞毕,裴辞早已看出了神。

而元嫔步到殿前向我行礼,细细打量着我,笑道:“我初入宫时,都说嫔妾和西宫娘娘的画像生得像,我当时将这话当成赞美,如今亲眼见了,倒觉得这赞美不要也罢。”


宫中多是看人脸色下菜碟,关雎宫失宠,宫人们也苛待起我来。

冷饭馊食,缺衣少食乃是寻常。

裴辞是从掖庭吃过苦的人,自然知晓这个道理。

他分明是在故意磋磨我。

不知过了几日,关雎宫的大门再次被打开。

我望着门外惨白的日光,面容憔悴不堪。

御膳房的人突然送来丰盛的午膳,比往日都要殷勤。

“皇上明察,自知错怪了娘娘,特来让奴才通传,解了您的禁足。”

原来,是他查明了真相,发现我并不是敌国来的细作,对我心有愧怍。

我自嘲地笑了笑。

傍晚,裴辞下了朝来到关雎宫。

他面带愧怍,握紧了我的手。

“阿宁,抱歉,从前都是朕不好,朕发誓永不再对你相问,你原谅朕好不好?”

堂堂帝王之躯,如此卑躬屈膝向我道歉,如何不令人动容?

可我只是嘲讽地抽离了双手,他神情滞了滞,还是沉声问我:“阿宁……朕马上要去南巡了,你可否陪朕一同前往?

朕想让天下万民,看着帝后同心,盛世太平。”

我淡淡地退后了几步。

“皇上有萧皇后陪着,自然能够得偿所愿。

臣妾身染微恙,不能陪你同行了。”

“臣妾等你回来。”

阳光下,裴辞盯着我看了许久,柔软的柳絮风拂过我的眉梢,也拂过我眼底的细纹。

“皇上何苦这样盯着臣妾看,我已年老色衰了,早已不是昔日惊鸿一舞动天下的女子。”

“心慈则貌美,阿宁纵使年华老去,也胜过那些心如蛇蝎的女子万分。”

若我还是曾经不谙世事的少女沈菀宁,或许还会为他的这番话动容。

而今我却只觉得恶心。

裴辞凝视我许久,方极为不舍地松开了我的手。

“阿宁,我走了。”

我站在阑干前,看着远处尘埃乘着簌簌雨丝飘落在围栏上,也落在他的眼里。

这次,终究是最后一次。

唇边浮现起温婉的笑意,我冲他挥了挥手。

“裴郎,再见。”

离御辇不过十几丈的路,他回头了许多次。

我一直目送他离开,就让他记住我此刻的眼神吧。

就在裴辞离开后的那一晚,我在关雎宫里洒满梳头的桂花油,推倒了烛台。

火光冲天中,我却望着大火释然地笑了。

也许,那个让我心动了多年的男人,也随着这场大火,一同化为了灰烬。

我想回家了,很早之前就想。

可我不想就这么一死了之。

为了一个负心的男人,不值得。

我穿越到这里待过很多年,酸甜苦辣度过了许多。

这里除了爱情,更有我留恋的其他。

在现代的时候,我是个孤儿,从小被霸凌到了高中,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情。

原本,我对世间感情已经毫无挂念。

只因病重垂危时去了一趟寺庙祈福,住持说我有异世之缘,我便不慎穿越到了这里。

系统告诉我,只要完成攻略裴辞的任务,我就能获得健康的身体。

刚穿越到这里时,我还是个闺阁女儿,因自小病弱寄住在江南祖母家,深得祖母疼爱。

原主在那场风寒后失去了生命,才被我夺舍了身体。

看着慈爱的祖母,我决定不让她伤心,精心将这个角色演好。

我恍惚意识到,或许老天还给我了一个幸福的家。

后来遇见了裴辞。

他亲口答应了我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承诺,愿意只得一人心,白首不离分。

我闭了闭目,终是惘然一笑。

那场大火是我蓄谋已久的。

彼时,我用昂贵的首饰打点好了心腹,托人从天牢找了一具和我身形相近的死囚尸身,放了进去。

我在关雎宫周围都撒了磷粉,一时制造起的浓雾会让里面的人措手不及,着急救火。

根本顾不得寻我,能够拖延一定时间。

清晨,我终于抵达码头,坐上了下扬州的船。

船厢外,有富商包的歌女在吟吟唱着,如泣如诉。

“玲珑云鬓生花样,飘飖风袖蔷薇香…世间好物不坚牢,彩云易散琉璃碎……”接下来的水路上却没有闹,出奇的安静。

我实在疲倦极了,枕在窗边沉沉睡去。

眼前逐渐变得模糊,浮现起家乡的旧景,白墙绿树,雀啼蝉鸣,有船夫撑着竹蒿在莲池中划过,满船清梦。

不知道走过了多久山重水复,忽然,船夫一声声唤我:“小姐,小姐,我们到了!”

我仰起头,不远处的岸边,金光浮跃,歌舞升平。

是我无数次魂牵梦萦的家乡旧景。

我终于可以见到祖母了。


她生得美,出身又高贵,本是有望与萧皇后分庭抗礼的人选,却是太过于心急。

裴辞脸色黑沉,自是听懂了她的出言不逊。

“婉儿,不得放肆。

既然舞已经跳完了,便回宫思过去罢。”

他表面上对元嫔训斥,实则压低了声音对我说。

“婉言年纪小,说话口无遮拦,你莫要放在心上。”

那一晚,裴辞理所当然留在了关雎宫。

关雎宫撤掉了那些经幡牌位,依然残存着敬香的气息,即使插满鲜花,亦掩盖不住。

我自知身在古代,侍寝不可避免。

于是深吸一口气,顺从地跟着侍女来到围房沐浴。

擦干净肌肤上的露珠,侍女为我穿上一件嫣红的寝衣。

“皇上说,您穿红衣最好看,特意命内务府赶制了这鸳鸯寝衣。”

穿过层层帷幔,我被裴辞一步一步领到枕衾间。

烛光下,他难掩动容,“阿宁,朕终于又能同你在一起了。”

他伸手轻轻扯落我仅有的发簪,俯身吻我。

十二盏长明灯将殿内照得荧如白昼,衣衫半褪,我不禁微颤。

“裴郎,殿里太亮了,可否灭掉几盏灯?”

“不,朕只想好好看清你。”

炙热的吻朝我袭来,我紧闭双眸,他却戛然停住。

不知是在看清我眼尾的细纹,还是肩颈上岁月的痕迹时,他脸色一僵。

毕竟这副身体已经年近四十,不再是当初的十六岁少女了。

“阿宁,今夜还是算了,你册封礼也累了一日,还是早些歇息,朕想起来还有折子没批。”

裴辞皱起眉,脸庞一半隐没在阴影里,像是扫了兴致。

我漠然起身,扶好衣襟,恭送圣驾。

他说着回养心殿,实则不多时,我便听到长街上凤鸾春恩车的铃响。

是元嫔被抬去侍寝。

我想起白日里他对着方婉言痴迷的眼神,心中一寸寸冷了下去。

不过,我始终没有忘记此番回来的任务。

还有三个月,我就可以彻底离开这里。

久别重逢的喜悦褪去,裴辞的情绪逐渐平稳。

于朝政上,他的戾气也在我的规劝下少了几分。

人人都道,天下之大,只有沈皇后能劝服得了皇上。

而很快,我唯独能进尚书房的荣宠招致了不满。

元嫔被诊出怀了身孕,裴辞大喜,进封她为婕妤。

才过了两个月,她便不慎滑胎小产。

萧皇后负责调查此事,声称是我宫里的人给元婕妤的饭菜下了凉药,已经招了。

甚至从关雎宫里搜出了写有方婉言生辰八字的巫蛊人偶。

十分拙劣的技俩。

我观察着裴辞的反应,他看起来极为痛心。

方婉言虚弱地躺在床上,哭得梨花带雨。

“皇上,臣妾不知怎么得罪了西宫娘娘,竟要如此狠毒,竟要陷害臣妾的孩子!”

萧皇后也添油加醋。

“宫中最忌讳厌胜之术,沈菀宁,你辜负皇上的信任,残害皇嗣,还有什么话要说?”

我冷静辩驳:“皇上,臣妾住在关雎宫时间不长,更是从未出过宫门,从何得来这些东西?

且我与元婕妤无冤无仇,又有什么理由害她的孩子?”

萧皇后冷笑,“谁人不知道,皇上现在最宠的就是元婕妤和你,元婕妤又怀了皇嗣,保不齐你就动了什么歪心思……陛下,万万不可容此毒妇啊!”

“够了!”

裴辞突然喝道。

“朕相信阿宁不会做出这样的事,此事就此作罢。”

他不顾物议如沸,带着我离去时,深深睨了我一眼。

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怀疑。

他明明是在向着我,可我心里却一丝暖意也无。

裴辞将我拉出是非之中,面色凝重。

良久,他叹了口气。

“阿宁,朕以前只觉得你光风霁月,不染尘埃,从未想过你也会掺和进这些事。”

我徐徐下跪,眼神坚定,“臣妾并未参与过此事,望皇上明察。”

他蹙眉道,“这段时日,你侍奉朕也累了,后宫不宜干政,今后不必再来尚书房了。”

我望着他决然远去的御辇,只觉彻骨心寒。

他早已不是我熟悉的那个裴辞。

年少的他对我矢志不渝,永不相问。

如今的他可以心口不一,身边妻妾环绕,信与不信,全在帝王一念之间。

入夜,我唤出了系统,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去。

宿主,现在攻略者的黑化值已经大大降低,等三个月期满就可以离开了。

我点点头,可系统却十分为难地告诉我,现在裴辞对我产生了怀疑。

通过水镜,我看到裴辞正在召见钦天监监正。

“你见多识广,可知人死可能复生?”

“既然人死不能复生,那她为何会回来找朕。”

监正沉吟片刻,“臣死罪,斗胆猜测,或许西宫娘娘本就是南梁来的细作,谋害皇嗣,也未可知。”

裴辞眉头紧锁,当即唤来血滴子,下令调查我与敌国的关系。

没有人可以威胁他的江山,即使是深爱过的女人,也随时可以牺牲。

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,我笑了笑,看来的确应该离开了。

年少伉俪之情,不过如是。

翌日,裴辞来到了我宫中。

我跪在冰凉的地板上,他不再搀扶我,而是一身玄衣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
“朕想知道,当年你我在骏马园偶遇,到底是不是你有意安排的?”

我听到他呼吸中明显的紧张,轻笑一声。

“裴郎,你曾对我说过,此生永不相问。”

他打断了我,“年少稚言岂可当真,阿宁,别让朕为难。”

见我不再回答,裴辞似乎验证了心中所想,讥讽地扯唇。

“如此,朕只能先将你囚禁起来,再行处置。”

他站起来,声音仿佛破空传来,冰冷又陌生。

那个曾让帝王悼念亡妻二十载的关雎宫,如今成了我的冷宫。

他走时,与门外太监低语了几句。

得知我近几日一直不思饮食,裴辞只是漠然置之。

“嫔妃自戕是诛九族之罪,她不敢。”

可他忘了,我孤身回来这异世,举目无亲友,何来九族?

他不知道,三个月时限还未到,我已经下定了决心,决定提前离开。


裴辞那一日下朝回来时,听到有刚入宫的小宫女在角落里偷偷哼歌:“野有蔓草,零露漙兮。

有美人兮,清扬婉兮。

邂逅相遇,适我愿兮。”

熟悉的旋律,触发了心底某处最柔软的记忆,他突然心头一晃。

这首《野有蔓草》是他和沈菀宁成亲那一年,夫人为她唱过的曲子。

她说,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,一首曲子也不会,但偶然间听到过这首曲子,便有心学了下来。

每年春日里,草长莺飞的季节,他会带着她在原野上放纸鸢,她提着鹅黄的裙摆迎风起舞,会轻轻哼起这首歌。

那道鹅黄色的身影,是他生命里不可多得的亮色。

后来沈菀宁为他中箭坠崖,尸首无存,他几次陷入疯癫。

他明明想念了她许多年,朝思暮想,想到深夜里浑身发抖。

可人至中年,再次与亡妻重逢,他却生了许多疑心。

疑心易生暗鬼。

于是,他和阿宁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冷战。

有人告诉他,或许沈菀宁能够“起死回生”,是因为她是敌国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,当年根本就没有死。

裴辞半信半疑间,终于还是将她禁足,派人秘密调查了她。

裴辞不知道为什么,今日心跳的格外厉害。

他想,或许是他太不理解阿宁了,阿宁分明是被他惯的自由恣意成性,只要他多哄一哄,肯定就好了。

他疾步想回去找她,疏解开他们的心结。

告别的时候,沈菀宁冲他挥了挥手。

“裴郎,再见。”

他忽然心神摇晃,二十年梦绕魂牵,他日日夜夜思念的就是这一声“裴郎”。

可下一瞬,他在她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神情。

裴辞从未想过,有一日能从他的菀宁眼里看到这种神情。

记忆里的她,少女时期,开心雀跃时有,伤心发怒时有。

后来人至中年,也有贤妻良母般的从容。

唯独没有见过这种令他惶恐的神情,平静地如一潭秋水,像心死了。

那一夜,他一直心神不宁,在陪伴心悸受惊的元婕妤时,也迟迟没有安睡。

直到外面传来侍卫的惊呼。

“不好了,关雎宫走水了——”彼时,他赤着脚只着中衣,慌忙跑到关雎宫外,只见漫天喷涌着炽烈的火舌。

他的妻子,还在屋内!

他疯也似的咆哮着。

“快去救皇后!

都愣着干什么?!”

然而,浓烟滚滚,刺鼻到窒息,根本进不去人。

终于扑灭火势之后已经是凌晨,所有人只看到大火烧尽,她焦黑的尸身。

他抱着她的尸体,颤抖不已,几近疯癫。

“不要——不要离开朕,阿宁,阿宁,朕明明已经把你找回来了,不要离开朕……阿宁!”

破碎的疾呼崩溃而出,他这一刻体会到二十年前久违的痛彻心扉。

恰似他的妻子为救他掉下悬崖的那一瞬间。

裴辞是庶出,生母只是先帝的一个嫔位,曾亲眼看着娘亲被前朝贵妃折磨死在自己面前,自以为此生已经冰冷无情,只有利益。

可在这一刻,他明白了什么是撕心裂肺,痛意彻骨。

“为什么,为什么你宁可承受烈火焚身之痛?

也要离开我?”

过了良久,他才猛然抬起猩红的眸子,想起来阿宁很多很多年前,曾经一本正经地对他说:“其实我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,如果你负我弃我,我就会一死了之,回到我原本的世界,与你永不相见。”

那时候,他总以为是女儿家情肠,说的些玩笑话,便也附和着应允。

她歪着头问他,“你,你真的不怕我是妖孽,故意勾引你,祸国殃民吗?”

裴辞真诚地握住她的手。

“阿宁,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,你的坦诚我视若瑰宝,我发誓,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,永不相欺,不相负。”

“若有违誓,我必遭天殃人祸,五识尽丧,不得好死。”

直到后来,通过很多预言和奇论,他逐渐相信,她或许真的来自千百年以后。

她告诉他,世上有铁做的飞鹰,里面坐满了人,飞起来的速度比千里马还快。

她为他的仕途出谋划策,还设计出水战用的“钩拒”,日飞三里的“木鸢”,运输粮草的“饷母。”

凭借这些,他屡建奇功,年纪轻轻便位及亲王。

更是教给他,千百年后的人们如何爱人,那里的男人,如何疼爱自己的妻子。

所以,她是因为想念自己,才会死而复生回来看他一眼。

可是这一刻他轰然坍塌,因为裴辞明白,他的菀宁再也回不来了。

裴辞跪在地上,哭得肝肠寸断。

“原来,这就是你永远消失的方式。”

“你宁可承受痛苦而死,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了,哪怕只是逢场作戏。”

他的妻子当真从未变过,宁为玉碎不为瓦全。

他到底爱谁呢?

或许他谁都不爱。

他最爱的人,分明只有自己。

从那天开始,愧疚之下,裴辞每日喝得酩酊大醉,希冀在醉梦里与阿宁相见。

可天子的重担在身,不日又亲自南下去衢州治水。

巡查堤坝的时候,望着江水滔滔,裴辞忽的萌生了幻觉。

他突然崩溃,跪在地上,发出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嘶吼:“阿宁,回来——”凄厉悲痛的吼声在江面上回荡,无人回应。

他终于落下泪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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