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峰哥儿!”韦映雪呵止他,对福儿说:“福儿,你去外头看看,今日晚饭为何还没送到,都戌时了。”
“呀!”福儿跺跺脚,懊恼地拍自己脑袋:“是奴婢失职了,跟您聊了两句竟忘了催饭,奴婢现在就去问。”
她转身出门去了。
房门被关上,韦映雪立刻板脸,严肃地警告峰哥儿:“你最好给我规矩点,我告诉过你在这个地方要谨言慎行,别当着丫头面什么话都往外说,你如何确定她不是韦映璇派来的眼线?”
宋俊峰十分不以为然,“福儿姐姐一看就很老实,不像坏的。”
“天真,坏人能表现在脸上让你看出来吗?你又如何确定她不是立老实人设,故意接近咱们,想取得咱们信任呢?”
“就好比娘,娘现在不就是在立柔弱小白花人设么,难道娘真是小白花?你怎么就不明白?”
“来京城之前娘怎么跟你说的?现在咱们是在宋家的地盘上,你以为还在北疆,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吗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宋俊峰悻悻地说,“我下次会注意的。”
“娘,我饿了。”他捂着肚子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撅嘴说:“这几日晚饭越给越晚了, 一日比一日敷衍,难道是韦映璇这个坏人跟厨房交代不让按时给咱们送吃食,想逼着咱们离开?”
现在背着外人,他说话就十分无所顾忌,再也没了礼貌恭顺的样子。
七岁多点儿的小男孩,心思浅薄,对外界的体悟大部分来自身边最亲近人的潜移默化。
今日从老夫人那儿回来他娘就说了,这个韦映璇是他们以后在侯府最大的阻碍,只是听了这个话,他心里就默默恨上了韦映璇。
“她想得美,娘好容易攀上侯府这棵大树,不会轻易走的。”韦映雪语气轻飘飘的,眼神却十分顽强。
“我也不想回北疆过苦日子,娘,咱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祖母和爹留下咱们?要是他们不要咱们,会把咱们赶回外祖父家吗?”
韦映雪神情一动:“其实留在你外祖父那里,也不是不可以,韦家清流,三代书香之家,都在做官,家底还是有些的。
而且你舅公就要入内阁了,这一家子以后有很大概率飞黄腾达。
万一,我是说万一,侯府实在是容不下咱们娘俩,倒是可以退而求其次的回韦家去,只不过你那个外祖父是个老古板,你是我无媒无聘生的,偶尔客居倒无所谓,长住娘家他必定容不下你。”
宋俊峰白眼一翻,“我还不稀罕回老顽固那儿呢!整日拉着一张死人脸,啰哩巴嗦的讲规矩讲礼数,烦都烦死了,还有那个外祖母,也不是啥体面人,整日跟老妈子似的伺候老顽固,老顽固一瞪眼,她吓得魂都没了!”
韦映雪噗嗤一笑,觉得儿子吐槽的很到位,“说的没错,这两个老东西是不招人待见,但现在他们是我的娘家人,是咱们娘俩的靠山,日后还有不少用得上他们的地方,你不是讨厌韦映璇么?利用好老顽固便能够制衡她。”
宋俊峰听不明白制衡不制衡的话,他只关心自己的未来,以后是不是会被他娘给抛下。
“娘,要是侯府真不收留咱们,你不会丢下我自己回外祖父家吧?”他不确定地看着韦映雪。
韦映雪摇摇头,十分肯定地说:“作为你的老母亲,我怎么可能丢下你。”
她眸光深处,满是野心和算计。